大选在即,美国民主共和两党猛打“税收牌”
11月5日,美国将举行总统大选全民投票。现任总统拜登确定退出竞选后,民主共和两党候选人哈里斯和特朗普的对决目前已进入白热化阶段。究竟是特朗普带着“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重返白宫,还是哈里斯“包容发展、民生为重”的方略占到上风,受到广泛关注。
每逢美国总统选举,美国两党候选人都会作出一系列经济方面的承诺。近日,选举双方相继抛出未来4年的经济蓝图,其中有关税收政策的内容与选民的切身利益和世界经济的走向密切相关,更是成为美国各界乃至世界关注的焦点。
美国民调数据平台(fivethirtyeight)近日综合统计多家民调数据后表示,哈里斯以48.4%的支持率领先于特朗普,后者支持率为45.5%。不过,双方的博弈仍在继续,两党猛打“税收牌”,以期获得更多支持。
减税:两党“税收牌”的“关键张”
2017年,特朗普以“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赢得大选,在本次选举中,他基本延续了以前的执政理念,以其2017年推出的《减税和就业法案》作为未来税收政策的基石,主张全面减税、继续提高关税。但是该法案将于2025年年底到期,因此将相关条款延期(如个人所得税、遗产税、营业税相关政策等)确保其长期化,从而实现对内减税、对外增税,是特朗普的主要愿景。具体内容包括:企业所得税税率从21%进一步调低至15%;为了促进制造业的发展,对在美国本土投入生产的公司实施100%一次性折旧和研发费用扣除。特朗普还提出,免除小费服务税和社会保障福利税,进一步扩大儿童税收抵免,以减轻普通民众的生活压力。
根据美国税收基金会的最新估算,如果上述政策落实,在10年预算窗口内,按常规口径计算联邦税收将减少6.1万亿美元,按动态口径计算则减少5.3万亿美元。
哈里斯更加注重“包容发展”,主张对富人和企业加税、为中产阶级减税、有针对性加征关税。她计划把收入从高收入群体重新分配给低收入群体,到2025年,增加收入最低的60%人群的税后收入,减少收入最高的40%人群的税后收入。
里斯计划恢复并长期推行《美国救援计划法案》的儿童税收抵免政策,并将新生儿第一年的税收抵免增加至6000美元,永久延长《美国救援计划法案》所得税抵免范围条款,适用于没有符合条件子女的工人;承诺不对年收入低于40万美元的人群加税,延长《减税和就业法案》中针对低收入群体的减税政策;延长或永久扩大根据该法案颁布的健康保险补贴;免除小费服务税;为首次购房者提供25000美元的税收抵免等。另外还包括一系列的杂项税收抵免,包括收养税收抵免的变更、学生贷款收入的免税、购房者和房屋卖家的税收抵免、邻里房屋税收抵免、低收入住房税收抵免、新市场税收抵免、某些联邦和部落奖学金和教育贷款计划的税收优惠待遇、工作机会税收抵免以及雇主资助的儿童保育税收抵免等。
根据美国税收基金会的最新估算,哈里斯的这一揽子减免税计划如果施行,在未来10年预算窗口内,联邦税收减免税规模可能达到约2.38万亿美元。
可以看出,尽管具体计划有别,但减税是两党“税收牌”的“关键张”。而且,两者提出的减税计划有共通之处,特别是针对小费服务税、儿童税收抵免等,竞相用慷慨的财政支出承诺向选民示好,甚至不惜为美国选民画“大饼”。然而美国舆论对此并不“感冒”,不少评论认为,特朗普的减税政策偏向富裕阶层,可能引发公众不满,加剧社会分裂,延长减税法案、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等政策可能推升联邦财政赤字率。而穆迪分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则表示,哈里斯主张的税收抵免可能最终增加国家债务,导致整体通胀上升,从而损害公众利益。
增收:两党“税收牌”的“胜负手”
减税是美好愿景,但增收更是迫切需要。美国每年巨大的财政开支——特别是年年上涨的国防预算开支——和越来越大的财政赤字必须靠增加税收来填补,仅2024年,联邦政府就因为运转资金耗尽曾两次面临停摆的危险。可以说,增收,才是两党“税收牌”的“胜负手”。
特朗普的增收举措主要来自加征关税,他提出将延续并深化其上一任期的贸易保护政策,对所有进口商品征收税率为10%的基准关税,且将逐步提高到20%。特朗普认为,此举不仅能带来财政收入,还能推动产业链回流,鼓励企业在美国本土建厂,并为美国在国际竞争中提供筹码。美国税收基金会用大数据模型推算,10%的普遍关税将在10年内增加约2万亿美元额外收入,提高至20%将再增加近1.3万亿美元的额外收入。关税带来的总收入按常规口径计算将增加2.6万亿美元到3.8万亿美元不等,按动态口径计算将增加2.1万亿美元到3.1万亿美元不等。特朗普还主张废除绿色能源税收抵免,扩大石油和天然气开采,这项政策将使收入增加9210亿美元。
与特朗普对外来商品磨刀霍霍的增收政策不同,哈里斯则打出了一套增收组合拳,主要是将企业所得税税率从21%提高至28%、将企业账面最低税率从15%提高至21%;将《通胀削减法案》中实施的股票回购消费税从1%提高到4%;将净投资所得税税率从3.8%提高至5%,并将附加医疗保险税税率从0.9%提高至2.1%;将全球无形低税收入的税率从10.5%提高至21%等。
同时,哈里斯还效仿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双支柱”方案,提出征收税率为25%的“亿万富翁最低税”计划,对高净值纳税人的未实现资本利得征税,具体而言对应税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的长期资本利得和合格股息征收税率为28%的税(不是拜登2025财年预算中的39.6%),并对死亡时未实现的资本利得征税(低于500万美元的个人免税,联合申报者则为1000万美元)。
哈里斯的税收增收计划基本上是拜登政府的“温和”延续,主要依靠对大企业和高收入群体征收更高的税收来增收。美国税收基金会测算,如果哈里斯当选,2025年—2034年,美国将增加约4.1万亿美元的税收,即使排除各种抵免和减税后,依然可以在10年内增收约1.7万亿美元。
与特朗普有明显区别的是,哈里斯主张在公平的条件下与盟友开展贸易,支持加强联盟和多边合作机制,有针对性地加征关税,她在竞选集会上指出,特朗普提议征收的进口关税相当于对美国从别国进口的日常用品征收“特朗普税”,包括“特朗普汽油税、特朗普食品税、特朗普服装税和特朗普非处方药税”。
美国企业研究所经济学家德斯蒙德·拉赫曼认为,特朗普和哈里斯都没有提出如何使美国的公共财政更可持续发展的计划。两人并未讨论如何减少预算赤字,相反他们的竞选承诺可能会加剧美国的公共财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