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绿色新政实质推进 碳边境调节税提上日程

作者：梁丽丽 黄宇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海口市税务局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

近日，欧盟委员会（下称“欧委会”）负责气候事务的副主席弗兰斯·蒂莫曼斯表示，欧盟将于2021年夏季提出碳边境调节税详细提案，这预示着新一届欧委会推进的“欧洲绿色新政”配套税收立法取得实质进展。

碳边境调节税详细提案即将出台

近年来，欧盟对进口产品征收碳边境调节税的呼声不断，但政策暂未落细落实。然而，这一状况如今可能要发生变化。本届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2019年底上任伊始，即推出一项重大发展战略——“欧洲绿色新政”，并将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作为新政的核心内容之一。

作为新政的一部分，欧委会未来将把碳边界调整机制应用于进口商品，对某些不符合可持续发展标准的进口产品征收碳边境调节税。此举旨在保护欧洲钢铁生产商和其他能源密集型产业，以应对来自低环境标准国的进口商品的低价竞争。

碳边境调节税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其雏形最早出现在1975年，此后相关理论研究不断深入。该税在理论逻辑上主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保护单边环境政策的有效性，比如进口地区制定了严格的排放政策，但如果进口商品不受这种约束，本地高耗能企业就可能通过将生产或者工厂转移到该地区之外而使减排政策效果打折扣，或者进口商可能进口更多的碳密集型产品来取代欧盟原产地产品，造成所谓的“碳泄漏”；二是经济层面的考量，不对等的环境约束将对本地的企业竞争力造成影响，从公平竞争的角度应对进口商品额外征税。

但是，征收碳边境调节税绝非易事。欧盟一方面积极寻求建立一个符合世界贸易组织规则的碳边界调整机制，以防止国际贸易争端，另一方面必须确保该机制足够有效，以便欧盟成员国和非欧盟国家共同致力于欧盟提倡的绿色原则。当前，欧盟已就碳边界调整机制启动公共咨询，邀请公众就碳边境调节税的相关细则和征收范围提出意见。公共咨询已于10月底结束，而详细提案预计于2021年第二季度完成。

目前，该政策将覆盖哪些行业暂无最终定论。但据网络媒体欧洲动态报道，欧委会贸易总司贸易与投资主管莱奥波尔多·卢比那奇承认，计划先对钢铁行业和水泥行业征税，因为作为高碳产品行业，其“碳泄漏”的风险较大。

建立灵活的碳边界调整机制

据了解，碳边境调节税将随着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的二氧化碳配额价格的变化而变化。碳边界调整机制将致力于更准确地反映进口产品的碳含量。欧盟消息人士称，这对于确保碳边境调节税符合世界贸易组织规则至关重要。

剑桥大学能源政策研究团队最近的一项研究探讨了如何设计该机制以便能更准确地反映企业实际产生的碳排放量。“采用‘一刀切’的碳边界调整机制可能会适得其反。应该为企业提供灵活的机制，这有利于建立企业对该政策的支持。”研究报告起草者之一的迈克尔·梅林告诉欧洲动态。

此外，欧委会副主席蒂莫曼斯近日在年度欧洲商业峰会上声称：“国际伙伴的合作程度也是设计碳边界调整机制适用范围和强度要考虑的因素之一。”

据欧盟计算，如果碳边境调节税提案得以通过，每年可以带来大约50亿~140亿欧元的额外收入。如何处理这些收入，很可能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话题。

欧洲布鲁盖尔研究所的西蒙·泰格亚派特指出：“相对于碳边境调节税收入，碳排放交易体系的收入更适合成为欧盟自身收入的重要来源。因为征收碳边境调节税的目的是限制国际竞争中的扭曲，而不是创造收入。”下一步，欧盟应极力消除任何认为碳边境调节税的设立只是为了增收的想法，确保碳边境调节税不被第三方国家视为现金掠夺，这也是欧盟气候外交努力的方向之一。